《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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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楮城数百里后,又一座城池闪亮登场。你可以认为它是楮城的后代。它就是取代楮城作为新的联通两地贸易长线的,通城。
“通”这个名字起的好,融会通浃,商运亨通。
商人多信运命,自然对这个名字心满意足。不过,他们也不敢有意见,通城这个名字可是政和帝亲自取的。既然楮城不通,那他就建一座通城,这下总该通了。
事实上,的确通了,它完全继承楮城的一切职责,并且完成的很好。
少年们已经迫不及待,饿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了!
通城不仅是座贸易城,还是一座美食城。闽、苏、川……八大菜系,串串,烤馍,糕点,焦饼……应有尽有。但此刻最让少年们魂绕梦牵的还是潇湘城的传统——湘菜。
随便找个人少的馆子,点上几道经典的剁椒鱼头、东安鸡、九嶷山兔、腊味合蒸、酿豆腐、香炒外婆菜、姊妹团子、金鱼戏莲、吉首酸肉、永州血鸭……
叶道卿夺过菜牌,但这不管用,他们中在潇湘城待的最短的也待了四年,湘菜都背的出来了。
施无畏捂住王逸少正准备开口的嘴,帮忙阻止:“我知道你们很饿,但!不够再点!”
终究还是阻止得太晚,一张桌子放不下,只能再拉一张四方桌来拼一拼。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顾着夹,只顾着吃,太饿了,接连数日赶路,饿了渴了都只能喝水,这种经历,谁都不想再来一次。
吃饱喝足,他们找到家最高最奢华的旅店,开了七间上房。
现在还是白天,但已经等不到天黑了。他们等不及想要体会一下那柔软的褥子,想要在合适的光影下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施无畏关上房门,再回头,楮知白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少年单手揽过那人的腰,将他扛在肩上,被子一掀,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罢了,自己也躺下,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年们陆续进房睡觉,好好享受这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刻。
傍晚,施无畏从床上醒来。少年翻身,睁眼一看,楮知白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嘴角越来越弯,把施无畏弄得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那人摇头,闭上眼睛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然后就是手没撑住,倒床上仰头笑着差点没喘上气。
施无畏摸摸自己脸蛋,没什么东西呀?再顺着脖子往下摸,越摸越不对劲儿,光溜溜的……我天!
我的衣服呢?!!!
少年瞪大眼睛,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那人,小声道:“你做了什么!”
那人敛了笑容,以一种人畜无害的目光认真说道:“帮你洗了澡。”
“洗澡?!”
少年抓起被子往里一望,果然,他没穿裤子!
施无畏神情严肃,完全不相信他,狐疑道:“只是洗了个澡?”
“是啊,我给我自己也洗了。”楮知白撑着手,重新维持那个姿势,一脸无奈道:“谁知道我洗完了你还没醒。”
施无畏又羞又臊,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你干嘛给我洗澡啊!”
“有人几天没洗澡,臭烘烘的,把我臭醒了。那个人还睡得特别沉,我叫也叫不动,摇也摇不醒,就只能我来帮忙洗喽。”楮知白满脸无辜相,谁知道他有没有叫有没有摇?
施无畏问:“真有这么臭吗?”
那人答:“比我好一点。”
“好吧,我相信你。”施无畏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推那人肩膀,命令道:“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了。”
“好吧好吧。”楮知白听话转过身去,可嘴里却没饶人,一直碎碎念叨:“某人用完就丢,叫人好伤心呐。”
施无畏不理他,怕他不老实回头偷看,翻身下床偷偷把衣服塞到被子里,整个人钻进去在被子里披衣穿裤。
少年没猜错,楮知白就是个不老实的,施无畏才穿好亵裤,那人便迅速翻过身来,掀开被子,跪在少年脚边,抓起左脚,将脚踝以下的部位架在自己大腿上。
施无畏蹭的一下把脚缩回被子里,两眼警惕的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那人露出笑容,“你猜。”说着便把手伸进被子里乱抓。指腹划过小腿,冰凉触上温热,少年缩成一团,警告他:“你别乱摸!”
楮知白抽出手,认真道:“我想给你戴个东西。”
“什么?”
那人张开手掌,“这个。”
是一枚旧铜钱,色泽暗沉,用一条半编细红线穿着,不算太好看。
施无畏没有表示,只是看着他。
楮知白声音带着恳求,“辟邪用的。”
少年终于妥协,“左脚是吧?”
伸出光溜溜的左脚,架在那人大腿上。楮知白捏住绳的一端,铜钱顺着绳子在另一端滑下,落在洁白的褥子上。
“啊呀,真是不小心!”
楮知白慌忙俯身去捡,经过少年小腿时,嘴唇冷不丁擦过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施无畏一个激灵。
“你快些。”少年脸别过一边,“我……我有点冷。”
“冷吗?”那人伸出手掌,正好握住少年小腿肚,笑道:“我帮你暖暖。”
施无畏蹙眉恼道:“再玩我不戴了。”
“好好好。”楮知白捏着红绳两端,顺着脚踝环了个圈儿,笑道:“这东西辟邪保平安。”那人手巧,打了个漂亮的结,抬起少年脚踝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虔诚道:“希望我的施无畏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施无畏把脚缩回被子里,问:“铜钱哪儿来的?”
“道士给的。”
楮知白下床,拿了外袍放在少年手边。
施无畏垂眸,手抓着衣服,却没立马穿上,抬头问道:“你那夜去向他讨这个了?”
良久,那人才答:“嗯。”
“过来。”
楮知白以为他生气了,虽不知他为何生气,但还是乖乖走到床边,低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小孩儿。
施无畏没提前打招呼,掀开被子,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来。那人一开始还对少年的行为有些不解,但很快就适应了,一手搂着少年的腰,一手抚上少年的背,让两人贴得更近,让吻更深,更绵长。
过了一会儿,少年松开手,手指微搭在那人肩上,额头抵着那人胸膛,房间里充斥着两人的心跳和喘息声。
窗外,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驼铃一荡一荡,近了近了又逐渐远去,买家卖家用他们听不懂的方言交流论价,对面食肆新出笼一锅胡饼,焦香气味沿着窗缝飘来,盘踞全屋。
楮知白托起少年小脸,接着吻了上去。
施无畏抓着那人肩膀,手指微蜷。那人衣上兰花被热汗浸湿,眼中情意波荡,少年出神的望着他,双目蒙上一层水雾……
楮知白靠在床边,脸朝着少年方向,看他将衣裳一件件穿好,系上。
那人见少年脖子光溜溜的,于是问道:“脖子上那条白玉呢?”
施无畏抬手在脖子上胡乱摸了一阵,低声道:“应该是丢了吧。”
楮知白一下子坐起,不可置信道:“丢了?!”
“嗯。”少年语气平淡,仿佛白玉无关紧要,可那东西对他来说分明很重要。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施无畏道:“去楮城找找吧。”
闻言,楮知白心中石头落下,躺回床上,轻笑道:“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没开玩笑。”少年顺手捞过且慢,快步走到门前,顿住步子,侧头道:“我们现在就走。”
为避免他们担心,两人给往白松水门缝中塞了封信,而后割血开阵,周身蓝光乍现,再睁眼,已至楮城。
此时太阳即将下落,天色黄暗,大地昏黑,大漠刮起丝丝凉风,两人站在城楼上,身后,依旧是那位北朝公主。
“别白费力气了。”施无畏攥紧拳头,“说,谁派你们来的。”
楮知白顺着少年目光往下望。
城门前,一个六丈方圆的阵法中,蓝光幽微,沙地上,七横八竖倒着数十具尸体,利器沾血,颈上横刀。看着装,应该来自两派,而施无畏设下的非是杀阵,尸体……应当是双方打斗造成的。
好在,他们来的及时,两派都还剩一两个,不至于讨债无路。
底下一个黑衣人抬头瞥他们一眼,眼神冷酷且无所谓,十分不屑,“哼。”
他对面还活着的对派男人挥刀砍来,在刀刃即将要触到他的脖颈直射出鲜血之时,黑衣人倒下了,嘭的一声砸在地上,沙地柔软,声音算不上很响,却在快要入夜的大漠中显得格外清晰。武器砸脱了手,他眼球充血,几乎要脱离眼眶束缚喷入沙浪,颤抖、痉挛,疯狂拍打,像一条脱离被人摁在砧板上的鱼,很快,又一条鱼跃入砧板,拍打,拍打,藏在舌下的赤黑色药丸滑入腹中,绞鱼肚剖鱼肠,大漠重归宁静。
见此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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