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娇贵却实在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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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便听谢之燕嗤笑一声。
这女子话说得倒好听,办的事儿可全都是杀头诛九族的。
若是个平头百姓,怕是这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是以,谢之燕幽幽道:“殿下确定是倚仗,而不是背后捅刀子?”
闻言,裴淳嘴角抽搐。若论背后捅刀子,谢之燕不是更胜一筹?
吃一堑,长一智。那日险些被他摆了一道。如今能心平气和地拉拢他,已是给足了脸面。却不料这男人除了矫情爱发牢骚以外,连这阴阳怪气的功夫也是颇有造诣。
“小公爷此言差矣,你我二人先前各有所谋,彼此彼此罢了。”
裴淳话锋一转又道:“如今我等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应当不分你我才是。”
说罢,她朝外走了几步。天色太晚,既然事都说明白了,她自然也不想久留。
至于四皇兄,难不成还要等着他一道回宫?她没这个心思。
虽昨夜在密室时便推测出,与谢之燕同谋之人是四皇兄。可今夜亲自见二人站在一起,心中还是有些余悸。
她幼时曾以为四皇兄只是性子怪,不善言辞。但待她还是不错的。
即便他搬出坤宁宫以后,裴淳也只是不再像从前那般粘着他。可心中始终念及着几分旧情。
夺嫡之争凶险,血腥,暗流涌动。可裴淳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会变成四皇兄的一颗棋子。
不论是父皇还是四皇兄,都只是将她当做了一颗弃子。
如此,那便更要如念生说的那般,以身入局,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亦是天潢贵胄,亦是父皇所出。可为何兄长们能逐鹿皇图,而她只能被困于闺阁,任人摆布?
他们说,女子生来便是和亲的筹码,是权势的点缀。
这世道莫非生来便是男子的世道?世间不容女子,朝堂不容女儿身,既如此,不如反了这邪门的世道!
思及此,裴淳抬步欲行,却被后方传来的声音绊住。
“啧,什么癖好。这么爱淋雨?”
回眸,谢之燕正朝她扬下巴,示意她拿伞。
而那把油纸伞正孤零零地靠在门边。
“别误会,是你身上穿的衣裳金贵得紧,整个明京就这么一件,淋不得雨。”
竟是想着他的衣裳……
听罢,裴淳便也不推脱,从门旁拾起纸伞,可脚步却停滞不前。
眼珠子正直溜溜盯着谢之燕看,目光晦暗不明。
“你过来。”她语气随意。
谢之燕瞧她,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似是有些犹豫,却终究是挪步上前,随意地走了几步。
然而目光却别开。
裴淳见谢之燕不正眼瞧自己,倒也不恼。
只是动作极缓,从袖中取出一朵残败的海棠。因着今夜跟着裴淳淋过雨,瞧着更为可怜了,却不掩其色。
谢之燕自方才起,便将头撇了过去,现下哪看得到裴淳在做什么。
他只觉发间微微一痒,像是有什么轻轻落在鬓侧。
下意识地,他偏头去看,一抹粉色轻飘飘地自鬓边落下,而花瓣正正好落在他衣袖。
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见对方垫起脚,在他耳边飘飘然道:“小公爷,我比四哥要良善些,若是哪天想弃暗投明了,随时同我讲。”
......
待他恍过神时,人早已不见身影。只余檐下雨丝轻坠,映着夜色。
而他一只手还停留在耳侧,触及鬓间,指尖微滞。
她竟在他耳畔,别了一朵海棠。
*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
翌日,天光放晴,明京城街巷的青石板上尚且残存着昨夜的湿润。市井照旧喧嚣,贩夫走卒忙碌穿行。
仿佛无人留意,风雨过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自那夜离开谢府,七日光阴,转瞬即逝。
七日已过,马球会在京郊马场如期举行。
马场四周旌旗猎猎,皇室御旌在风中翻卷,金纹耀目。早有贵族、勋臣世家齐聚马场。
华盖秀幔高悬,玉阶锦席铺设在观赛高台上。
明帝登座,众人起身行礼。
马场中央,战鼓隆隆,裁判持立于场中,身侧已摆放好比赛所用的马球,骏马整备,蹄声踏响青泥。
而此时,场外马车碾过官道,公主銮驾缓缓停下。
车门掀开,一道身影自马车中踏出。
女子缓步而出,眸光清冽,发间一支銮金雀翎步摇随步微颤。
周遭本喧闹的人群,顷刻安静了片刻,仿佛连风声都被短暂凝滞。
裴淳微微抬眼,缓缓踏出銮驾,袖口轻扬,微风自指尖拂过。
她静静环视马场,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今日谢之燕竟穿了身玄衣。
兴许是这马场尘土重,不想将衣裳碰脏了。她莫名想起那夜谢之燕的话,难不成他的每件衣裳都这么金贵,连洗也洗不得?
“公主殿下驾到——”
打破思绪的是场上礼官的声音。
话音落下,众人自发起身行礼。
随后,裴淳于观赛高台落座。
御马苑东侧,设有一座临空高台。高台四周设有华盖绣榻,玉几雕案。席位依尊卑而列,明帝居中,皇后、诸皇子嫔妃次之。
外侧则是勋贵命妇、皇室宗亲。
皇后现下正在后方御座亭中歇息,并不在此。
裴淳的坐席设在右侧第二位,身侧铺着赤纹锦垫,面前案几摆着龙纹盏、沉香熏炉、细瓷茶盏。
茶雾袅袅,似云似雾。
身后琼叶持羽扇侍立,微风拂过,带来浅淡龙涎香气。
裴淳轻倚榻案,目光淡淡落在场中,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
似看得随意,实则心思早已不在这场上。
眼下正是未时,马球会即刻便要开始。方才环视一周也并未看到拓跋彧,想必此刻是在更衣帐中准备比试。
三日前拓跋彧曾进宫来面见父皇。裴淳知他要来便也在御花园等候。
拓跋彧出了诏狱后应当有许多话想问她才是。
并且并不打算接受马球会的安排,对她也再无兴趣,更不想将她娶回家。
毕竟现如今裴淳在拓跋彧眼中可是个一等一的毒妇。
可他最后还是应了马球会。
听姚康元讲,父皇当日直言青州不可一直在女子手中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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