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咬波本一口不被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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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隔间里,萩原研二长话短说,把事情告诉雪见原。
“是这样啊……”
雪见原听完萩原研二的推测,点了点头:“所以有人在超市安装了炸弹。”
“是这样。”
萩原研二压低声音,“现在不确定犯人的动机或者是否在监视这里,我本来是打算继续搜查的……”
“可是我不会拆弹啊。”
雪见原眼睛里满是迷茫。
坦白来讲,他觉得萩原研二告诉他这件事和告诉货架上的曲奇饼干没什么区别,两者都只能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萩原研二当然也没指望一名医术精湛的医生同时还会拆弹:“我已经通知我的同事了,他们很快就到。我想请你——”
说起幼驯染,幼驯染就打来电话了,打的是雪见原的号码。
“喂?……这样,好,我明白了……”
雪见原安静缩在隔间角落,把手机借给萩原研二,等着边牧警官打完电话。
强悍的听力让他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所有的内容。
[犯人往警视厅发了挑衅传真,里面有一串谜语……什么叫下午茶在3:40开始……犯人想要吃顿好的?那为什么不选更高档的餐厅而是普通超市呢?]
雪见原:猫猫宇宙升华.JPG
暗号听不懂啦。
他从小就不太擅长推理,现在也一样。于是这些内容顺滑地从他大脑上滑过了,不留一丝痕迹。
“是的,犯人很可能会混进被疏散的人群中……这块就拜托你了。”
萩原研二挂断电话,对雪见原看似专注、实则早已不知道放空到哪个星球的表情并不感到意外。
大部分人都会被这幅表情唬住,从而误解了这位医生外冷内热的本质。
“所以,可以拜托雪见君把手机借给我吗?”
萩原研二认真请求,连原本时常带笑的桃花眼都严肃了起来:“我保证除了和阵平打电话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如果有损失,我会负责到底。”
雪见原仰起头:“这个倒是没问题……但你一定要去吗?”
直接疏散人员让炸弹爆炸就好了吧?拆弹风险也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被炸成研二酱。
而且两个成年男性一起挤在一个隔间有点太拥挤了。更别提萩原研二比安室透还高,一米九出头的身高让雪见原只能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这位边牧警官的正脸,有点吃力。
萩原研二意识到这点,屈起膝盖,让两人的视线齐平:“因为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正如同会闯入爆炸现场救人的医生一样——
“这是我身为警察的职责啊。”
他扬起笑容,又恢复成那个自信张扬的萩原研二:“相信我吧。”
雪见原眨了眨眼睛,嘴微微张开,心情有些复杂。
这就是……作为警察的人类吗?
——
两人离开后,一个表情沉重的金毛脑袋从角落探出。
安室透穿着清洁工服,口罩上方仅露出的半截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很正常,任谁看到自己五天未见的情人和警校同期从同一个厕所隔间里出来都会像他一样震惊的。
他目睹两人肩并肩离开的背影,磨了磨后槽牙。
——萩原是喜欢开屏没错,但对象一般都是上到八十老太下到五岁幼稚园的女性,同性这么勾搭过的只有幼稚园时的松田。
但桑格利亚就不一样了。
——深夜捡陌生男性回家,在床上咬着只见过两面的人的耳朵一直说些什么‘透好可爱’‘很好闻、喜欢’一类轻佻的话,还装出一副无辜羞涩的样子,转身却勾搭上了其他男性、甚至还是现役警察……
不,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看到萩原的车、指不定那个时候出去就是为了两个人见面,说不定勾搭上萩原的时间更早。
安室透恶狠狠地捏紧手里的推车杆,转身推着清洁车朝超市侧门走去。
居然连他也没看出来是演技……表面顺应他的节奏、实际上早在心里嘲笑他了吧?估计也是靠着这一套、把萩原和其他人都骗了!
这个风流滥情的人渣!
——
雪见原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回事,吸血鬼也会感冒?]
他揉了揉鼻子,坐在他原计划里想去的那家氛围感很好的咖啡厅里,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
咖啡豆的焦糖气息,甜点的奶油甜香,不得不说这一切都让他想起了某一个人——一个拥有同样气息的人类。
[……]
他下意识想打开那个波洛领结聊天框,才想起手机已经借给了萩原研二。
雪见原抿了一口咖啡,开始考虑要不要去不远处的旗舰店再定一台。
但现在就算买了他的手机卡也不在身边,而且边牧警官让他赶快离开这里,就算好脾气的萩原研二不会像波本一样拎着他的后颈训人,还是不要乱跑以免被边牧正面抓包比较好。
“好久不见。”
走神的混血血族被耳边的低语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的?”
雪见原瞪了猫猫祟祟的金毛蛋糕一眼。
“哈?我看是有人想事情太入神了吧?”
安室透一只手搭在雪见的肩膀上,笑容灿烂:“比如你新勾搭上的条子?我猜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雪见原顺势和那只手十指相扣,把蛋糕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怎么知道……不对,我没有勾搭,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安室透冷笑一声,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我无所谓你怎么玩,万一身份暴露了别连累我,我可不想被一起清算。”
“所以说了没有勾搭。”
“我相信你作为医生不会让自己染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条子也算不错的选择。”
被他连刺几句的雪见原:“……”
波本把超市里的炸弹全吃了?
算了,看这家伙眼底下肤色都挡不住的黑青,估计早上刚制造完车祸刺杀主持人,下午又跑来这边干坏事了。而且随着靠近,身上甜蜜的蛋糕味越来越明显,可能还受了伤……
他决定不和蛋糕猫计较:“你又把自己弄伤了?”
安室透哼了一声:“那不是我的血,而且这和你没关系吧?”
雪见原眯起眼睛:“你几岁了?”
他六岁时就不会和伊莉莎用这招撒娇了。
“怎么?现在嫌弃我年龄大了?”
金发人类露出一个标准的波本式假笑:“也是,我确实比不过更年轻的雪莉呢。”
雪见原:“……”差点忘记了这茬。
不过这家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不会在他睡着的五天里都在调查他吧?不会吧?
他没有继续想这个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扣住波本左手的五指用力,拉着人类低下头,咬着他的耳朵:“我说过没有其他人,随便你信不信……超市里的炸弹是你放的吗?”
“炸弹?”
波本斜瞥了一眼窗外还很正常的人群,同样压低声音:“我来这里和这个无关。这个炸弹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
雪见原把萩原研二的推测告诉波本:“估计下来,就目前找到的当量足以炸平这一整块区域。”自然也包括他们所在的咖啡厅。
“我明白了……”
波本沉思片刻:“你借给那个警察手机,作为回报、他告诉你这件事,让你先离开。也不担心你把消息提前泄露出去引起恐慌,果然是条子会有的思维。”
他喝了一口咖啡润嗓子,放下杯子,站起身,“那还等什么?等警察封锁现场就不好走了。”
雪见原欲言又止:“……”那杯是他的咖啡。
算了,两个人更深入的交流都不止一次了,也不差这次间接接吻。
而且——
“我要是走了,我的手机怎么办?”
雪见原不想走。
“手机里有很重要的资料吗?”
“有备份。”
“有安装组织的自毁程序吗?”
“有……”
“那有什么好犹豫的?”
波本紫灰色眸子里是真情实感的困惑:“只要资料不外泄就行了,就算那个条子拆弹失败也算刚好省了麻烦。难道你舍不得那个手机?我可以送你一台新的。”
“我……”
雪见原被波本哽得说不出话来。
和波本对视,他仔细看去,那片紫灰色里没有以往的雾气,而是如同紫水晶一般的透明。
且冰冷。
雪见原总感觉不对,但又找不出原因。
波本是冷血的,波本是利己主义的情报专家……他能听到波本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很平稳,没什么波澜,一切似乎都毫无问题。
只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就格外羡慕纯血们的能力——听说同族们能清晰地感受到猎物的情绪。
不止是简单的心跳节拍,连激素变化、内在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动都了如指掌。他们总能在猎物自己意识到之前就明白猎物的心情,并且对此有自己不同的喜好。这位喜欢猎物紧张恐惧时的风味,那位喜欢猎物被迷得晕头转向时一口咬上脖颈处的大动脉。
而他——
完全不能理解波本此时此刻的心跳频率意味着什么。
“等一下……”
在他努力组织语言的时候,波本已经借着相扣的手用力把他拉起来,雪见原就这么被拉着,跟在波本的脚后,跌跌撞撞地被带到了停车场。
“等等!”
在被拉上副驾驶座的雪见原意识到不妙,伸手按住安室透转动钥匙的手:“你不许走!”
波本终于被他磨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别告诉我是因为你舍不得那个条子情人。”
在他们拉拉扯扯的这段时间里,警方已经迅速封锁了现场,开始疏散人群。一些人舍不得自己的车、想冲过来开走,又被警察拦住了。
“我贷款还没还完!”
中年社畜抓住警察的衣角,苦苦哀求无果:“求您了警官,我们家就这一辆车!”
要是没了他就要为空气继续还款了!那还不如一起被炸死在这里……
偷听到的雪见原酝酿了几秒情绪,面无表情地抱住波本搭在操纵杆上的左手:
“我车还在这里!花了我一年的工资!”
“求您了警官,我们家就这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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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你多少也改下台词,而且你名下明明有十几辆车。”光是这人家里停车场的就不止这辆。
被当场揭穿的雪见原面不改色,双手得寸进尺把波本的腰和胳膊锁在一起,避免他逃跑:“你一直急着走就是担心被波及吧!那把炸弹犯找出来的话……”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观察对象、还没弄清不用伤害他人也能活下去的人类到底是怎么生活就要被炸死这种事情补药啊!
“……三千五百万吗。”
可能是意识到在桑格利亚的骚扰下确实没法直接离开,波本的手从操纵杆上松开了:“现在还来得及从侧门离开,再过一会我们真会被警方带走,我不想凭空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五分钟,我只给你五分钟。以及放开我。”
“哦。”
达成目的的雪见原爽快放开缠在波本腰上的手,后退回到自己的副驾驶座,闭上眼睛。
感知域瞬间扩散开,以他为中心,几公里内的人类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都涌入他的脑海。
会是谁呢?
雪见原眉头紧锁。
首先排除小孩和老人,不是说这两类人就一定不会作案,但几率小到可以不考虑;孕妇也可以排除,基本不会有人会让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一起陷入危险……剩下的人里、剩下的人类的心跳——
听不出来。
雪见原双手握紧。
如果是混在人群里的炸弹犯,冒着这样的风险就是为了报复警视厅,在目标即将达成时、ta一定兴奋而紧张……但现在的人们被带着撤离,担心财产损失、亦或者对人身安全感到担忧的他们也紧张惊恐着。
听不出来,所有人的心跳都在炸弹的威胁下加速到了平常不会有的频率,这其中肯定有细微的区别,可他分不出哪种是因为害怕哪种是因为兴奋。
可恶。
雪见原咬紧下唇。
就像实验一样,PH试纸颜色实在太过相似,要是有个比色卡就好了……等等。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一边双手抱胸、看着窗外吹风的波本。
波本没好气地回视:“怎么样?我们的大侦探终于在梦里找到犯人了?那我们可以——唔……”
雪见原没管波本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妙不爽,直接堵住他淬了毒的嘴,报复性地在他的下唇狠狠留下牙印。
“呼……哈、你突然做什么!”
毫无准备就被压在车窗上的波本咬着牙皮笑肉不笑:“要发/情也请稍微看着点场合!”
雪见原没管,一手扣住波本想要从胸口掏出配枪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扯开衬衫、搭上波本漂亮的腰线弧度……
抓住了。
心脏在兴奋而紧张的时候会出现的频率。
他停止在波本的唇间继续黏黏糊糊的吻,扶住他持枪的手、转向车窗外的十一点钟方向。
“就是那个人。”
他的声音沙哑,手没有收回,轻轻蹭了蹭波本的侧脸,示意他转头去看。
被握住把柄的波本瞳孔收缩,几乎是仅凭着本能看向雪见原指向的方向。
那张脸、是他和萩原两人推理后判断出的三个嫌疑人之一。
“开枪。”
雪见原带着他持枪的右手抬高,直至波本瞄准后,嘴唇贴在小蛋糕的耳侧:“波本,开枪。”
安室透此刻心里闪过很多念头。
他是怎么猜到这个人是犯人的?明明只是闭着眼在车里假寐……万一他判断失误了、这一枪下去会引发更加恶劣的后果他想好要怎么承担了吗?他有想过如果猜错了他和自己都很有可能被炸弹波及吗?
这些思绪不过经历了短短一秒,还没来得及显露在外、波本就已经调整好了准心,扣下扳机。
“呯!”
“唔啊——!”
单手插兜的中年男性因为肩上的剧痛猛地颤抖起来,握在手中的遥控也摔落在地、被他一旁的卷毛便衣一脚踢开按在地上,人群骚动起来,警方再也控制不住惊恐乱跑的人,自然也没机会去找突然开枪的法外狂徒。
雪见原满意地关上车窗,避免被发现。
不愧是他,哪个老古董血族能有他的机智?好了,他的车和边牧都保住了……
他放开波本不知为何仍然悬在空中的手,刚想抽出为了让波本保持兴奋的另一只手,却被反压在坐垫上,随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吻。
“等等、波本……唔、等等!为什么突然……!”
雪见原震惊地被波本压着亲,一切反抗在波本的肌肉下都显得那么无力。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波本之前或许一直在配合他,否则要是真铁了心不配合,他甚至连胁迫波本开枪都做不到。
而且这家伙不知为何突然前所未有地兴奋起来了……停下……至少不要在车里……
他被亲得晕头转向,只能眼睁睁看着波本浅金色的头顶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和牙印宣示占有,到最后只能放弃反抗,努力克制着被波本扰乱到没有规律的呼吸。
“礼尚往来。”
波本半骑在他身上,单膝跪在他腰侧,直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俯视雪见,猩红色的舌尖伸出舔了舔嘴角:
“去你家继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