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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在乱世杀疯了》

7. 第 7 章

《真千金在乱世杀疯了》小说免费阅读

翌日清晨,一行人平安出了城。又过了两日,才终于踏入属于北沧的一座边境小城。

一路上的警惕与紧张在进入这片土地后稍微缓解了些,但仍不敢大意。沈淮序带着他们进入了一处院落落脚。一夜好眠,叶瑾起床时,沈淮序似乎已出了门。她也准备出门转转,绿芜不愿,叶瑾便只带着杏儿。

晨雾还未散尽,叶瑾的绣鞋已沾满北沧特有的赤砂。她刻意选了条最热闹的坊市,游走间,耳朵不断捕捉着周围人的闲谈。

虽然书中对这个世界的其他国家都是一笔带过,但通过旅途中的观察和耳闻,她逐渐拼凑出了一些轮廓。

“七国混战”——是百姓口中最常出现的词语。

南胤和北沧是其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

南胤疆域辽阔,物产丰富。但阶级森严,贵族世家垄断了大部分资源,平民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萧氏皇族地位稳固,但南胤的繁荣不过是建立在无数底层百姓的鲜血之上。

而北沧则是一个尚武的国家,以军功立国。这里的平民若能在战场上立下功勋,便有机会封赏,但这种机会极其渺茫。真正的军权依然掌握在几大贵族家族手中,寒门难以跃龙门,阶层固化同样严重。

其余的五国各有不同——有的以商贸为生,有的地处险峻易守难攻,但几乎无一例外,都卷入了这场混乱的局势之中。

“杏儿。”她驻足在挂着玄铁秤的摊位前,指尖拂过粗陶碗中发黑的陈粮。叶瑾注意到摊主虎口有深褐色箭茧,看来北沧尚武并不是一句虚言。

杏儿会意地递上铜板:“老丈,这黍米怎的掺了麸皮?”

“姑娘是南边来的吧?”老者咳嗽着指向城墙烽燧,“北沧军粮要抽七成,不用麸皮填肚,饿死的人能把护城河填平喽。”

叶瑾的瞳孔微微收缩。

转过街角时,铁匠铺飞溅的火星落进她裙裾。三个赤膊少年正抡锤敲打箭镞,锁骨处烙着“丙戌营”的刺青。叶瑾的机械耳捕捉到监工的低语:“...这批箭头要掺三成废铁...反正寒门贱种用不着好兵器...”

“阿萝姐姐,小心!”

杏儿突然拽她后退半步。运送军械的牛车碾过青石板,车辙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竟是掺了牲口血的劣质火油。

叶瑾的指尖在袖中微颤。北沧尚武,但当权者克扣军需中饱私囊,最终同样难以避免引发兵士倒戈。

行至茶寮歇脚时,说书人正在讲沈家军十年前与苍渊部族那一战,讲沈将军和少将军的勇猛,讲沈将军夫人巾帼不让须眉。讲得非常生动,仿佛他就曾身处其中。

叶瑾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人左袖空荡荡的,北沧对待伤兵的方式一向是不中用便弃如敝履。

十年前不仅仅是北沧和南胤陷入战乱,比北沧还更北的苍渊部族本就常年战乱,没能有统一的政权,但他们的骑兵却非常厉害。谁也没想到那一年苍渊与南胤同时向北沧发动了战争。

南胤以西的凌启国在那之后更是分成了东凌和西凌两个国家。唯一没有战乱的国家就只有如今与东凌和南胤交界的两个小国家——昭南国和青禾国,这两个国家实在是太小了,不过昭南国商业贸易发展得不错,而青禾如同他的名字,国内农产丰富。

十年前那场战乱,死的人太多了,叶氏夫妇和沈家人不过是其中沧海一粟。最终活得好好的大概只有皇城里高高在上的皇族和贵族了。

叶瑾对沈淮序的身份也有了更准确的猜测,大概就是沈家唯一还剩下的独苗苗吧。

夕阳如血,映照在斑驳的城墙上,沉沉暮色将一切染上一层苍凉的色调。

叶瑾静立于城墙之上,长裙随风而动,衣袂轻飘,却掩不住身上那一股凌厉之意。暮色下,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极长,如同一柄横贯天地的利剑,透着隐隐的锋芒。

城墙下,囚车缓缓而行,铁链摩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那些戴着木枷的囚犯步履沉重,多是一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叶瑾微微眯眼,望着那些身影,心底泛起一丝凉意。

“不过是些交不起‘军粮税’的农户罢了。”她心中冷嗤,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杏儿,你闻到了吗?”叶瑾低声问道,随手扯下一片枯叶,指尖在其上碾磨,绿色汁液缓缓渗出。

杏儿站在她身后,小脸苍白,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粮的霉味,火油的血腥气……”叶瑾的指尖一顿,缓缓蹙眉,“还有……”她低头看着被枯叶汁染绿的手指,语气冷淡中带着一丝讥讽,“上位者骨子里溃烂的恶臭。”

杏儿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只是怯怯地抓住叶瑾的衣袖,仰头看着她。

“走吧,天快黑了。”叶瑾收回视线,声音沉静,仿佛方才那一瞬的锋芒从未出现过。

暮色漫过窗棂时,沈淮序正独自坐在院落之中,手中握着长剑,缓缓擦拭着剑锋。玄铁的光泽在微弱的烛火下映出寒芒,映照出他沉稳的眉眼。

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他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道:“回来了?”

玄铁映出叶瑾踏月归来的身影,裙裾间沾着的赤砂簌簌落在地砖上,如同溅开的血珠。

“嗯。”她应了一声,神色自若地走进屋内。

沈淮序依旧低头擦拭着剑锋,嘴角微微勾起:“今日有什么趣事分享?”

叶瑾静静地看着他,淡淡开口:“你是沈家人。”

此言既出,空气仿佛顿时凝滞了一瞬。

沈淮序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玄铁的寒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随即勾唇一笑:“自然。”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今夜的月色,“我姓沈,不是沈家人,难不成是叶家人?”

叶瑾并未理会他的话中戏谑,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眼神冷冽。

沈淮序低低地笑了两声,终于放下手中的长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来你对我的身份,早有猜测。”

叶瑾轻抬下巴,目光直视他的双眼。

沈淮序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

戏谑掩盖:“活着又如何?沈家军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沈家,不过是我一人罢了。”

叶瑾没有接话,她的目光落在沈淮序的剑上,忽而问道:“茶楼里的说书人,是你的人吧?”

沈淮序挑眉,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道:“不算吧……他只是个可怜人。”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剑突然挑起,剑锋划过空气,直指叶瑾鬓边的一片枯叶。枯叶应声而落,被剑气一分为二。

“打听这么多,可不是合作之道哦。”沈淮序语气慵懒,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叶瑾却反手一扣,手指稳稳地夹住剑刃,锋利的剑气在她指间停滞不前。她的声音冷静如水:“用掺废铁的箭头糊弄戍边军,不是明主所为。你不管?”

沈淮序的瞳孔微微收缩,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我如何去管?自寻死路罢了。”

也不知他这话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叶瑾松开手,剑锋在空气中嗡鸣震颤。她缓缓开口:“你去南胤,是为了救一个废物?”

沈淮序失笑,挑眉看着她:“‘废物’二字,用得甚是准确。”

他自嘲般地倒了一杯冷茶,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当今北沧皇后的侄儿,被派去南边戍守,却被南胤的人随手拿捏。若不是皇帝开口,我倒是懒得去救。”

当然皇帝并没有那么看重一个世家子的死活,派他去救人的目的,他也能猜到一二。不过就是想着,假如他死在南胤,就更好了。

烛火微微摇曳,映出两人墙上的影子,仿佛在无声地角力。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沈淮序忽然开口,语气低沉。

叶瑾知道他说的是带她离开南胤的承诺。

“怎么,要分道扬镳?”她抬眼,眸色沉静:“我还需要一个身份。”

沈淮序闻言,眸色一深,语气玩味:“哦?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份?”

叶瑾垂下眼帘,语气淡淡:“我今日听说了一件事。北沧贵女,永安侯独女慕容昭,曾三箭射穿西凌使臣的狼头盾,被北沧皇帝盛赞巾帼不让须眉,破例让她掌了兵。”

沈淮序眸色一凛,声音低沉:“你想要她那样的身份?”

叶瑾淡笑:“不过是一队亲兵罢了,名头好听,却没有实权。那不是我要的,但有这个先例在……”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沈将军夫人以女将之身,杀敌无数,更是智计出众。但这话却是不好在沈淮序面前提。

沈淮序盯着她,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当真明白,这条路有多难走吗?”

叶瑾的目光冷静坚定:“比起苟活,我宁愿走刀山火海。”

沈淮序沉默了良久,忽而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好,好一个叶瑾。”他起身,缓缓拔剑入鞘,玉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然你想要这个身份,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两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烛火跳动间,仿佛在这寂静的夜里拉开了一场惊天棋局的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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