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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咸鱼宗门画风突变后》

9. 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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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让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太极殿的。

许明昭正围着她说话,发间的彩带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

她从殿后牵出一只雪白的灵兽,高兴地带到江知让面前:“师姐,你看我的雪团,可不可爱?”

冷静许久,江知让终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可爱。”

没关系,她待几个月就会走的。

江知让不停安慰自己。

离她进入上仙门还有三年。

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许明昭翻身骑上灵兽,拍了拍身后空出的位置,邀请她一起上来:“师姐,你没有灵宠吗?那我帮你抓一只!”

江知让站着没动:“我不会御灵。”

“我会呀!”许明昭骄傲地拍着胸脯,“我可是出生御灵世家!”

是了,许家世世代代御灵,是明光有名的御灵世家,尤其是她的母亲,是大陆上最强的御灵师。

而在原文中,许明昭没有袭承母亲的御灵术,而是选择拜入上仙门掌门座下,修了剑术。

默然良久,江知让忽然提出毫不相关的问题:“昭昭,你喜欢练剑吗?”

“练剑?”许明昭拼命摇头,“我长这么大都没碰过剑,为何要练剑?再说了,我可是继任御灵师,才不会去学剑呢!师姐怎么会问这个?”

江知让没再多问:“随口一提罢了。”

她不适合修剑。

许明昭也不想学剑。

可她们都因为萧庭,成为剑修。

如今剧情已经发生改变,她也不会再回到上仙门,至于昭昭……

许明昭没有感受她低落的情绪,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师姐师姐,你午膳用什么呀?”

江知让还是没动:“辟谷丹。”

“啊?为什么啊?”

女孩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失落,像只耷拉着尾巴的小猫,她难过地捏了捏雪团的耳朵,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没人陪昭昭说话,也没人陪昭昭用膳,昭昭好可怜啊。”

雪团也跟着耷拉下耳朵,硕大的翅膀颤抖着,曜石般的眼睛正水汪汪地望着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雪团,你是在可怜我吗?”许明昭伤心地吸着鼻子。

一边说还一边观察江知让的脸色。

很明显的卖惨行为。

但显然江知让就吃这套,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到雪团身上:“去百香楼。”

“雪团,快跑。”

生怕她会反悔,许明昭飞快戳了下雪团的右耳,雪团收到指令,抬蹄就朝右边的小路奔去。

雪团跑得极快,但坐在上面却稳稳当当的,没有半点颠簸感,比某人轻飘飘的竹席舒服多了。

不行,她怎么可以拉踩别人。

江知让在心中默默给九方仪道了个歉,然后没出息地想,等她灵力稳定了,也要收个灵宠当坐骑。

百香楼的小二依旧在门口吆喝,许明昭给雪团找好休息的地方后,拉住江知让的胳膊晃了晃:“师姐你想吃哪个?”

江知让实诚道:“辟谷丹。”

别的她吃不起,这两日没去悬赏阁领任务,她没素面都点不起。

许明昭假装没听见,垫着脚看高处的食单:“师姐,你想吃南府苏肉吗?”

“不想。”

一听就是她吃不起的东西。

“那你想吃炒山笋吗?”

“不想。”

她忍痛拒绝,她不吃是因为不想吗。

“那……蜜仁酥呢?”

“不吃。”

心在滴血,没钱的感觉太痛苦了。

“我只想吃辟谷丹。”江知让露出个温柔得体的笑,“师妹就点自己想吃的好了。”

许明昭皱着小脸纠结:“好吧,哎,可是我都想吃诶。”

说到这她伸手一指,对着小二道:“那个,那个,还有那些,都来一份。”

这话听得江知让目瞪口呆,她按下许明昭的手,痛心疾首道:“师妹,浪费可耻。”

许明昭露出无辜的神情:“可是这样就能和师姐一起吃了。”

多不好意思啊。

江知让为难道:“太多了,就算两个人,也吃不完的。”

“好吧,那就这些。”许明昭乖巧点头,“都听师姐的。”

旋即许明昭翻开钱袋,露出里面色彩斑斓的灵石,亮得发光,亮得晃眼。

她随手拿出一把递给小二:“不用找了。”

小二乐得合不拢嘴,收下灵石赶紧走开。

剩下江知让怔在原地,发出很没见识的感叹:“哇——”

惊叹之余,她也不忘劝诫:“师妹,财不外露。”

“没关系啊,我那还有很多呢。”许明昭不以为然。

这就是女主的实力吗。

江知让再次慨叹,同时又将作者狠狠骂了一遍。

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说话间小二陆陆续续上着菜,江知让还是没忍住,举起竹筷向盘里伸去:“师妹,下顿我请你。”

许明昭托着脸笑道:“不用,师姐喜欢就好。”

竹筷落下的瞬间,心脏的刺痛感再次传来,她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心口。

脑海中的画面真实又清晰,无边的黑暗和痛苦彻底将她淹没。

“师妹,你可知自己犯下弥天大罪?”

昏暗中,萧庭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猩红的双眼中夹杂着滔天怒意。

她犯了何罪?

想不起来。

“师妹,你该死。”

萧庭凶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发出恶鬼般的低语,嘴角扬起扭曲阴冷的笑。

窒息感令她痛不欲生。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时,有人推开萧庭,给了她喘气的机会。

面前的少女眉眼如画,裙摆处的金丝海棠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发间簪着她曾经最喜爱的步摇,嗓音清脆如铃,神情却阴鸷狠毒。

“师尊说了,她德行有亏,有辱师门风范,暗地里杀掉就是,别弄得太明显。”

她艰难开口,去够那裙边的海棠花:“明昭……”

还未碰到裙角,她的手便被萧庭踩在脚下,疼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他将许明昭护在身前,手背上狭长的伤疤显得异常可怖。

许明昭从他身后走出,蹲在她面前,用劲捏住她的下巴:“抱歉师姐,你喜欢的任何东西,最后都会变成我的,无论是首饰还是师兄,哪怕是株野花,我都不会让你得到。”

“哦对了,你先前送的东西完全没问题,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许明昭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垂死挣扎的小兽,“很拙劣的计谋吧,可那又如何?他们都认定是你在害我。”

忍痛间,她使出最后的力拉住许明昭的衣裳,领口的盘扣竟被生生扯断,露出衣下的肌肤。

许明昭拽开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嫌恶:“不知悔改,动手。”

萧庭将她双手绑在身后,捏住下巴令她无法挣扎:“师妹,劝你一句,别做无用的挣扎了,还能少受点苦。”

不远处的许明昭端着瓷瓶走来,笑吟吟道:“师姐,一路走好啊。”

视线逐渐模糊,不同的声线的交织着,意识逐渐清醒。

阳光透过木窗落在桌上,一抬头对上许明昭略带稚气的脸,此刻正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你快看看昭昭啊……”

记忆似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江知让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语气发涩:“无碍,是我现在还不饿。”

“师姐,你吓死我了。”许明昭递上一双干净的竹筷,“从上菜开始就像魇住一般,怎么喊都没反应,吓得我想去找师尊了。”

那双手曾端着毒药走向她,江知让本能推开她的手,竹筷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反应过来后她尴尬道:“师妹…我……”

许明昭若无其事地拾起地上的竹筷,又淡定地从袖中取出钱袋,推到她面前:“想必是昭昭点的菜不合师姐胃口,师姐若不喜欢,再点几个就是了。”

袋中的灵石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江知让牙关紧咬,最终情绪战胜理智。

灵石一出,她还分不清是非吗?

昭昭只是个想找人说话的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心眼!

千错万错,都是作者的错!

连着两段记忆涌入,江知让魂不守舍心神恍惚,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许明昭将她送回青云峰后,笑眯眯地向她挥手:“师姐,明天见。”

江知让心有芥蒂,犹豫片刻还是点头道:“回去路上小心。”

“好。”

待雪团振着翅膀飞远,江知让才收回视线,正要转身离去时,发现树上似乎多了个人影,墨色衣摆垂在空中随风轻晃。

不愧是师徒。

都喜欢在树上睡觉。

树上的人长睫微颤,江知让在驻足观望了会才道:“师兄”。

九方仪懒懒掀眼,应了声:“嗯?”

江知让信口胡诌:“方才山下有个弟子中邪了,疯疯癫癫地说自己是另一人,这种吃药还有救吗?”

“哦?”九方仪顿时来了兴趣,猛地从树上跳下,“在哪?我去看看。”

怎么可能找到人。

江知让立刻阻拦道:“有个小弟子往他嘴里塞了颗药,已经好了,现在都不知跑哪去了。”

九方仪半信半疑:“真有人中邪了?”

江知让面不改色:“自然。”

她不就是么。

看见别人的记忆怎么不算中邪呢。

这可不是她瞎说。

“不应该啊……”

九方仪疑惑地摸着下巴,还是想不通。

护宗阵法并无反应,按理说不会有邪祟入侵。

逍遥宗再如何不堪,也是大陆中叫得上名的大宗,虽然门风懒散了些,但起码的庇护还是有的。

江知让思索一番,找补道:“估计是几人闹着玩的,那弟子也就乱喊了几句,也没说别的话,看着意识清醒,不像又是的样子。”

“也是。”九方仪附和道,“若是真中邪,可就不是几颗药的事了,得去找长老驱邪了。”

九方仪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放心,逍遥宗的弟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打几只小鬼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至于真的中邪。”

有点怕鬼的江知让:“……”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他接着道,“护宗阵许久未加固了,为防意外,我还是得去看一眼。”

说完九方仪拿出竹片就要离开。

江知让不知道护宗阵在哪,也不打算跟过去,道别之后她回到屋,翻着桌上的出神。

许明昭端着瓷瓶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盘旋,她和萧庭的话也在反复回荡。

她到底犯了何罪?

回忆中的许明昭恶毒狠辣,与原文的人设背道而驰,有着很强的割裂感。

原文的小师妹活泼娇俏,受尽宠爱,可以说是宗门团宠,但总会莫名其妙地受伤,惹得众人心疼不已。

所有证据都指向原主,她百口莫辩,只能被众人孤立,默默受罚

然后暗地里黑化。

她始终想不明白,许明昭的人设分明是团宠小白花,为何会一次又一次陷害她,将她视为眼中钉。

在后期的剧情中,她的戏份已经非常少了,几次出场都是在背锅,所有坏事都往她身上推,说难听点,萧庭身边养只狗都比她讨喜。

究竟是她的记忆存在偏差,还是剧情到后面出现了变化?

萧庭口中的弥天大罪指的什么?

是确有其事,还是随意编出的借口?

江知让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到底给她叩了多大的锅!

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余光瞥见纸上密集如蚁的小字,江知让烦躁地合上书,而后倒在榻上一卧不起。

案上烛火摇曳,她也忘了吹灭。

入夜,门被叩响,外面传来九方仪清冽的嗓音:“师妹可还醒着?”

屋内明烛即将燃尽,江知让悠悠转醒,略微收拾便向外走去。

门外的九方仪捧着几卷文书,语气中带着歉意:“本不该深夜打搅,但方才三长老送了书信来,让我交给师尊,如今天色已深我也不便去师尊殿内,思来想去还是来找师妹帮忙。”

江知让接过文书,困惑道:“现在送吗?倘若师尊歇下该如何?”

“我去看过了。”九方仪笃定道,“殿内还亮着烛火,说明师尊还未歇下。”

江知让瞥了眼自己屋内的半截明烛,没说话,心想师尊她可能只是忘了吹。

去青云殿的路并不远,借着殿前的灯光,江知让注意到最上面的纸张上写着“家书”二字。

她好奇道:“这些都是师尊的吗?”

“是门中弟子的。”九方仪解释道,“逍遥宗收到书信后,会交给师尊核对登记,未记录在册的便是没收到,若有丢失与逍遥宗无关。”

没想到逍遥宗的治理还挺有序的。

江知让拎着裙摆越过台阶:“原来如此,那里面会有师兄的信吗?”

“不会。”九方仪平静道,“永远不会有我的信。”

江知让微怔:“为何?”

夜色昏暗,他站在暗处看不清神情,半晌后他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师妹,我没有家。”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江知让心猛地一跳,神情有些慌乱:“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九方仪神色如常,叩了叩殿门,得到里头应允后,转头对她笑道:“去吧师妹。”

江知让默了会,小声说了句抱歉后才走入青云殿。

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苦得她忍不住皱着鼻子,她初次进入青云殿,里面的景象令她觉得格外陌生。

殿内装饰以兰草青竹为主,中间摆放着宽大的梨木桌,桌上文书堆得杂乱无章,青黑的砚台被挤到最边缘的位置,凌乱的毛笔印章掉了满地。

四周随处可见深色的药罐,角落中还放了几个厚重的瓷坛,隐约散发出苦药的气息。

怎么看…都不像放药的。

倒像是前夜里九方仪抱的酒坛。

江知让惊得倒吸口凉气。

谁家正常人会用酒坛泡药啊!

几阵咳嗽声自帘后响起,江知让循声望去,只见纱幔后人影朦胧,她停下脚步俯身道:“弟子前来送信。”

帘内伸出只纤瘦苍白的手,朝着梨木桌遥遥一指:“咳咳…放那就行。”

江知让来回打量着桌子,几摞书严丝合缝地堆着,实在找不到落手的地方,再往上堆只怕会不堪重负。

无奈她只能在地上找了个空处放下,正欲出去时,视线却被墙上一幅画像吸引。

画中的老者慈眉善目,笑容和蔼,让人倍感亲切,他脚踩祥云,身边围绕着许多仙鹊,宽大的长袍更衬他仙风道骨,

文颂挑帘走出,随手翻了翻送来的书信,见她盯着画像出神,便开口介绍:“他是你师祖,逍遥宗前宗主。”

为何是前宗主?

江知让问道:“那现在的宗主是?”

“无人继承。”

文颂看了眼画像,语气中带着些许怀念:“可惜老头运气不好,没扛过天劫,估计现在坟头的草有三尺高了。”

应该是个悲伤的话题。

江知让低着头不敢出声。

害怕再说错话,江知让赶紧离开,只是余光扫过画像的时候,老者周边的仙鹊似乎动了下翅膀,定睛细看却无事发生。

许是她眼花了。

青云殿外已经不见九方仪身影,她小跑回到自己屋,却见屋门被人打开,雪白的灵兽温顺在地趴在门口,看见她来,激动地跳起来叫了两嗓子。

江知让迷惑不解:“雪团,你怎么在这?”

听见动静,屋内的人缓缓走出,许明昭披着单薄的寝衣,抱着软枕,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师姐,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她抱紧怀中的软枕,低着头不知所措道:“合德峰又冷又黑,昭昭害怕。”

雪团也在边上瑟瑟发抖,喉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咽,毛绒的短尾恨不得翘上天去。

料峭春寒,她也不能将人再赶回去。

江知让拿她没办法,只能道:“进来吧。”

见她同意,许明昭迅速跑回屋钻进软被,她打着呵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师姐,好梦。”

或许是怕自己占了位置,她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雪团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开始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耳边是一人一兽的呼吸声,江知让躺在床上,盯着黑黢黢的屋顶陷入了沉思。

不是。

这剧情对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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