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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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要结婚了,和他的青梅竹马。
收到纸质请柬的时候,尹天蓝手指微微颤抖,差点没拿稳。
她本来以为考核以后,自己内心再无波澜,虽然早就知道肖言要结婚这个事情,当指尖触摸到洒金请帖的那一刻,她还是动摇了。
“不了,周天我有考试,就不去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随了份子钱。
肖言没有收:“谢谢天蓝,只是请大家一起来吃个饭,热闹一下,不用这么正式的。”
其实她根本没有考试,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肖言,想找个理由逃避。
有人新婚燕尔,有人在街角游荡。
当路灯点亮这座小城的时候,尹天蓝正在“小王府井”吃烧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嘱咐了老板不要加辣,可吃的时候身上就是痒痒的。
尹天蓝点了啤酒,喝得酩酊大醉,趁还有意识的时候,赶紧打电话给苏向南:“阿南,快来接我回家,我在小王府井吃烧烤。”
孙广楠是伴郎,白天跟肖言一起去接亲,被各种环节折腾得够呛,几人本来想着晚上聚个餐,结果他接到了尹天蓝电话。
她喊他阿楠?孙广楠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联想到上次酒吧里的情景,立马打车出门。
她说在小王府井。他是个外地人,根本没听过这条街。孙广楠问出租车师傅,师傅说:“你说的是井街吧,只有那条路跟王府井三个字能沾点关系。”
井街有十几家烧烤店,孙广楠一家家地去问:“老板,有没有见到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梳着马尾辫?”
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回答后,终于在街尾的店里找到尹天蓝。见面,孙广楠嘴角蕴着笑意,一副看破的模样,问她:“你不是考试去了吗?”
就嘴硬吧你,考试哪有闲心来这里吃烧烤。
尹天蓝定了定模糊的视线,双臂环上去,抱住他,喊他:“阿光。”
阿光,在单位她从不这样喊他,都是“孙哥”或者“孙广楠”。
几瓶酒啊?喝成这样,孙广楠错愕,又看见桌上东倒西歪八九个空啤酒瓶,感慨,小姑娘酒量不错嘛。
扒开她的手,架在自己脖子上,孙广楠扶稳她,捉住她的手腕,替她解锁了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他和苏向南的名字上下排列,顿时明白了她是想打电话给苏向南。
他拨打了苏向南的电话,想着女生之间肯定会方便些,还未接通,下一秒,手机不识时务地关了机。
见此情景,孙广楠瘪瘪嘴:“你这什么破手机,怎么老没电啊?”
尹天蓝此时迷迷糊糊的,回答他:“用了五年。”
孙广楠震惊,什么牌子的手机,这么耐用!
把她安放在椅子上,孙广楠又去前台结账,老板告知他已经结过账了,孙广楠这才带着她往外走。
孙广楠不敢打车,怕她吐人家车上扯皮,他今天中午也喝了点酒,所以没开车。
两人像幽灵一样飘荡在大街上。
孙广楠扶住酿酿跄跄的她:“你就承认,喜欢上人家了吧?”
尹天蓝突然定住,满脸的严肃:“没有,只是祝福。”
“哦?”孙广楠挑眉:“只是祝福?那你现在在干吗?”
“在跟你聊天。”
孙广楠:“……”
走出好远,孙广楠扶着她在路边的花坛边坐下,本来想着先抽一根烟,再想如何处理她时。
手伸向口袋的那一瞬,他犹豫了,还是算了吧,免得她吸二手烟。
把她放在酒店去也是不妥的,她还有行动力,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思来想去,孙广楠决定带她回自己家。
“真的好,喜欢你……”尹天蓝这句话是对孙广楠说的,此刻她有一丝残存的意识。
“嗯?”
话毕,尹天蓝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紧紧地箍着孙广楠的脖子,孙广楠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一把扯下了脖子间的领结,又把某人的爪子往旁边挪挪。
他以为这句话是对肖言说的,冷脸道:“别吐我身上就好。”
“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当替身也就算了,还要被占便宜,孙广楠无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酒疯属实发得有些过头,孙广楠索性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准备录下她这惊世骇俗的言论,明天好找她算账。
下一秒,一个吻精准地落在他的右脸颊,也正落入手机屏幕。
他瞳孔骤然放大,脸唰的一下变红,手机也因为惊吓从手中掉落。
缓过神来,捡起地上的手机擦干净,他双手扶住她的肩,问她:“我是谁?”
她用含着水雾的眸子回应他:“你是阿光啊。”
“我不是喜欢肖言,我只是怀念在他身边的日子。他总是事无巨细地照顾我,无条件地为我兜底,收拾我整出来的各种烂摊子。就像你说的,我也习惯躲在他身后,接受他的庇护,做一朵温室的小花。可如今,他已完完全全地属于另外一个女人,我不能再依赖他了,离了他,我要独自前行,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原来如此,孙广楠恍然大悟。
说完,尹天蓝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擦在孙广楠的西服上。
“靠,尹天蓝你给老子悠着点,这可是我为了当伴郎特地买的,价值不菲呢。”孙广楠向后退让,可看眼前人摇摇欲坠,又上前去扶住她。
他也曾爱人,也曾被抛弃,怎么会不懂失去所依靠之人的心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知道的,我何尝不是这样依赖过一个人呢?”
“她走得毅然决然,我在等,总以为她会回头,可她没有。”
孙广楠自以为跟她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一扭头,发现她早已睡着,连连摆头:“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回家的路很长,孙广楠又背又抱的,终于把她折腾回了家。
一开门,小雪听到动静,立马欢呼雀跃地迎了上来,看见孙广楠手中的尹天蓝,小雪开心地去舔她,又用爪子去扒拉她。
本来就抱不住快掉了,孙广楠赶紧赶走它:“离远点,别动她,要掉了。”
小雪当然听不懂,结果就是尹天蓝结结实实地掉在了小雪身上,枕着它的躯干,这可吓坏了小雪,下一秒它就跟孙广楠抗议:“汪汪!”
反锁了门,把尹天蓝挪到沙发上,又给她手机充上电,孙广楠累极了,靠着茶几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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