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为恶毒女配是既定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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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慧聆将一把钥匙握在高世圆的手中。
“朱姨,这是?”高世圆讶异地问道。
朱慧聆浅笑着解释:“孩子,这是你们应得的,快拿着吧。说好要给你们解决扩建事项的,我说到做到。”
朱慧聆指了指南边,又拍了拍高世圆的手,继续说:“我买下了南面相邻的那片园子,以后你们就在那里办学吧。”
工匠开始出入赵府。
他们先是将亘隔在园子和赵府之间的那道墙壁打通,然后再把荒败的园子逐一收拾规整。
打上地基后,两间不大不小的瓦房就像春雨过后的野草一样迅速平地而起,一间做教室,一间做歇脚的宿舍,还把原来的绣楼改成了藏书楼。
教室四面都打了窗户,墙面刷得雪白,竟能比冬天新落下的霜雪还要白上几分。
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书案整齐划一,上头的毛毡都是新购置的。
最令人惊叹的是,这教室的地下居然还打了地龙,哪怕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日子,也不用为冻手冻脚而发愁。
相比其他的私塾义学,这里的条件简直好得像皇宫,见到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宿舍的陈设很简单,就一张通榻,几床被子,北边摆了一张大书桌,一幅装饰用的字画都没有。
这是给朱乔璐她们和未来的老师用的,如果她们愿意,也可以让学生小住。
藏书楼有三层高,里头现在只有架上空空如也的书架,等高世圆采买归来,里面就会一点一点被各式各样的书籍填满。
教室的旁边是一座大棚亭,天气好时,大家可以出来上课。
园中本来就有一棵大如倾盖的榆树,朱慧聆又请来花匠,栽上松柏苗和桃李苗。
虽然现在只是不到半人高的树苗,但每个人都知道,它们总有一天会长高、抽条、开枝散叶、开花结果,成为一棵棵参天大树。
高世圆望着这欣欣向荣的新学堂,脑海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个新名字:“学而…怎么样?”“学而什么……?”
朱乔璐很明显没有听清高世圆的话。
高世圆坏笑着趴在朱乔璐耳边说了些什么,朱乔璐无奈地轻笑出声。这时,何菀卿听到了她们银铃般的笑声,好奇地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
……
半月过后,学堂终于落成,一块大大的匾额正式挂在了学堂大门的上方。
高世圆伸出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矩形的取景框,她将这个取景框对准匾额,眯起一只眼睛,很是满意地看着上面遒劲有力的四个字——“学而时席”。
谐音梗虽扣钱,但着实百玩不厌啊!
“圆娘总是这样有巧法儿,要是菀儿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何菀卿站到高世圆的身边,脸红扑扑地望着她说。
高世圆回过头看他,虽然这是一句夸人的话,但高世圆总是觉得他有言外之意。
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埋在深不可测的水里,他站在岸边说着些什么,但那声音穿过空气,穿入水中,进到耳里后,能听到的只有鲸鱼鸣唱一般的低语,既模糊,又不真切——这让高世圆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哇——”
不远处的惊呼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出声的那人是邻居家的侍女,正站在后门的台阶上,见高世圆和何菀卿回头,脸上立刻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见过娘子郎君,小人、小人不是故意要打搅贵人清净的……”
那侍女解释后就要跪下谢罪,高世圆火速伸出尔康手,大叫道:“且慢!不必行此大礼!”那侍女惊得马上立正,眼睛瞪得圆溜,简直像西市卖的兵陶俑。
高世圆说:“你不要怕,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实话实说告诉我:这个园子是不是很气派?”
那侍女眨着眼睛点了点头。
高世圆一看有戏,小跑过去,像路上拦住学生的创业学长一样推销着:“那要不要进去看看?”
那侍女有些动摇:“真的可以吗?我这种人也可以吗?”
高世圆伸出食指抵在那侍女的唇上,学着以前看过的霸总短剧,说:“没有什么‘我这种人’,只要你想,就都能来。”
何菀卿目睹这一切,突然有点想收回刚才的话。
总之,学而时席就这样初步竣工了。
这样漂亮的学堂很快就吸引了一些邻里的奴仆,其中大多都是女人。
她们有的是府中的丫鬟,有的是街坊的仆妇,平日里忙于生计,又因重男轻女的偏见,难得有机会学习。
听说这里要建一座免费的学堂,她们不仅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来帮忙布置,还推荐其他人也来上课。还没开学,学生人数就又增加了许多。
人一多,就需要管理。
高世圆和朱乔璐一番合计,敲定了学堂的制度:识字的为快班,不识字的为慢班,奔着考学来的单列为升学班,制定课表分班上课。
快班和慢班只每月月底有一次小考,升学班则每天都有小考。
至于学堂的日常花销和维修费用……这个还没想好,姑且先从每月的零花钱里抽调。
教材的问题也得重视起来,高世圆和青蘋雪菱已经无法应付那么多的抄写任务了。
尽管夏攸宁偶尔觉得有趣,也会帮她抄一些,但终究是“寡不敌众”。于是,作为学堂主管的高世圆,踏上了寻访抄书员顺便找找新老师的旅程。
休沐日。高世圆一路打听,走遍乡里各坊,找到了好几个愿意帮忙的书生。
这些书生大多家境贫寒,靠抄书来补贴家用,听说有机会能为学堂抄书,赚的银钱还比寻常书肆多,还有契约保障,眉开眼展地答应了。
科举政策推行后,寒门也有机会登上朝堂的玉阶,帮助这些穷书生,也不失为一种投资。
若要论最容易升值的无形资产,除了人情,还能有什么呢?
要是他们屡不中举也没关系,自当是做慈善,也能在文人中博得个好名声。
高世圆心中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又能解决教材问题,又能培养人脉,又能积攒声誉,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马车辘辘走到西市,就在高世圆沾沾自喜的这时,一个急停差点没给她折出去。
还没等她问怎么回事,答案就已昭然若揭:“哼!你这破廉耻的恶贼,真是胆大包天!不光盗抄我的书,如今竟连贵人的车驾都敢冲撞,以后莫不是我大越朝的天下都要被你这狼子野心的贼子窃取了!”
高世圆急忙掀开车帘,车夫为难地看
着高世圆,而高世圆摇了摇头,示意车夫先不要轻举妄动。
抬头一看,此处是刘氏书斋的店门口,站在门口台阶上的男人,胡子拉碴却通身珠光宝气,想必就是刚刚骂街的店主。
白马前头,还有一个文文弱弱的男子跌倒在地上。那人穿着黑色圆领窄袖衫,肩膀接缝处有很明显的改动痕迹,下头穿着葛粗麻布裈(kū),棕灰色的起边粗布绳权当腰带,脚上一双麻线草鞋,一看就知道是个穷书生。
他背对着马车,高世圆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只见他撑着地颤悠悠地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食指指着店主的脑袋骂道:“你……你简直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你……你……我何时盗过你的书?分明是你自己克扣工钱,还诬陷于我!今日我不过是来讨个公道,你却如此颠倒黑白,真是无耻至极!”
店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穷书生,很是不屑地笑了笑,语气中满是轻蔑:“公道?哼,你满西市去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刘氏书斋最讲公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恶贼拖出去!”
“住手!”高世圆及时出声。
那店主立刻换上满面笑容,笑得连眼睛都挤成一条线,对着高世圆深深一揖,极尽谄媚地说:“贵人莫怪,这穷贼子不知礼数,冲撞了您的车驾,小人这就将他赶走,免得污了您的眼。”
高世圆冷声说道:“既然他惊扰了我的马车,那就该任凭我处置,店主,我说的对吗?”那店主连连点头,将头低得更下了些:“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书生闻言猛地回过头来,眉头紧皱,快将眉心一颗红痣挤没了。
他不自主地咽下一口口水,惴惴不安地等待高世圆的下一步动作。高世圆指了指那书生,说:“你,先跟我上车。”
马车继续辘辘地走回赵府,半路上车的那个人起初沉默无言,在高世圆的百般逼问下,他才吐露真相:
六日前,那书生和同窗经人介绍,为刘氏书斋抄书。
他们二人辛辛苦苦抄完稿件,满怀期待地将成果奉上,盘算着能用这笔钱换多少柴米油盐,却没想到店主不仅没有结算工钱,反而倒打一耙,诬陷他们盗书抄,甚至还逼他们赔钱。
由于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这种活计,对流程一窍不通,根本没有签订契约,结果反倒成了店主手中的把柄,让他们百口莫辩。
同窗不想惹是生非,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但那书生不服,无论如何都要争这口气。
那书生义愤填膺,看上去恨不得将刘氏书斋的店主千刀万剐,想必所言非虚。
为了保险,高世圆又派人四处打听刘氏书斋的情况,结果更令人恼火:这居然不是刘氏书斋第一次这么做!
之前也有抄书员报官检举,没成想这刘氏书斋与官府沆瀣一气,将那抄书员打了三十大板丢出了衙门。听到这里,高世圆忽感屁股一紧,好像自己也挨了一顿板子。
高世圆呆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撑着脸冥思苦想。
窗外鸟语花香,雪菱和青蘋在放蝴蝶样式的软翅风筝,但高世圆充耳不闻,一门心思扑在如何整治那个恶霸书斋。
终于,在休沐日的最后一天,她想到了一个不那么正派,但绝对能让那无良店主后悔一生的办法。
转天,高世圆在夏攸宁耳边窃窃私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