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为何那样[仙凡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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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天亮的时候,阿青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不夸张地说,自打成仙以来,她就没这么累过。
听着床榻一侧窸窸窣窣翻身起床的声音,阿青连眼皮都睁不开,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堂堂一个神仙,不过就是想吃顿片皮鸭,怎么偏偏就这样难?
修行了大半个晚上,几百节老腰都要被拗断了。
她只晓得童子身大补,但没想到童子身这么补。
只能说,这鸭子,补得有点太超过了。
阿青费力地扶着腰翻了个身,看着正背对着自己穿衣服的袁颂。
“袁颂。”
“仙子有何吩咐?”
袁颂精神抖擞地回过头,阿青不忍直视,残念地闭上眼睛。
“阿青。”
“……”
“我叫阿青。”
仙子仙子叫得未免文绉绉,她听着陌生,不如直接叫她名字好。
短暂的沉默后,袁颂清明冷冽的眸光难得减去那几分世家长子惯见的那种烟笼雾罩的含蓄游离,只端端地、直白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哪个青字?”
“最普通的那个青字,不讲究。”
她原本是大荒山上一块青色的补天石,吸收天地精华幻化出行似女娲一族的仙体,在羽化成仙、魂识初开的前夜,被游历的天帝收为义女。
神仙修行,最忌沉湎七情六欲,天帝望她从始至终都能似顽石般返璞归真,是以就连名号都取得能简则简。
但她是有道号的,只是道号这东西,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跟袁颂一个凡人说了也没什么意思,总不指望他日有被他登门造访仙府的可能。
袁颂静默少顷,珍重目光像握吉光片羽,忽地认真地说:“是青珩的青。”
阿青没多想,点点头说“是”。
“喝水吗?”
温热的梅子茶被递到唇边。
阿青一晚上脱水脱得厉害,只能在心中痛骂自己这百年咸鱼荒度,被区区一个凡人折腾到这种地步,说出去都丢自己这个神仙的脸面。
不过退一万步而言,她好歹长了袁颂两千岁。
一个快两千岁的神仙,体力赶不上一个二十不到的青年,也算人之常情……吧。
想了个乱七八糟但勉强还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自我安慰。
阿青重新躺回被子里。
她长叹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嗡嗡闷闷,有气无力:“这鸭子喂得太好了,下次不要再喂了。”
双修对她固然增益极大,灵力涨得飞快,但问题是,她这陈年老腰在短时间内真的是经不起昨晚这样的折腾了。
袁颂系衣带的手一顿,如玉的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自责:“是在下昨夜照顾不周。”
阿青对他的谦虚无话可说:“……”
到底周不周长公子心里真是没半点数。
她打着采阳补阴的想法跟他修炼一番,没想到从过程来看,竟然自己才是那个被采补的。
要不是袁颂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真要怀疑这人是狐狸精投的胎。
灌得她一肚子的水都变了颜色。
袁颂表情诚恳:“无论如何,今夜请再给袁某一次机会,一定让仙子满意。”
阿青:“……?”
还来?
你小子,胆子很大嘛。
阿青冷笑一声正要拒绝,却见袁颂正色道:“明日府上有人生辰,特地请了荣记酒楼的厨子,专程搭了烤鸭的土炉,父亲奏疏得圣上赏识,圣上专命人送了东海的鳇鱼,据说将冰镇的鱼卵盛几粒放切了片的烤鸭皮上,卵籽的鲜美配合片皮鸭的酥脆,堪比人间绝味。”
阿青被拿捏住了,一时间,进退维谷:“……”
这让我怎么拒绝?
裹着被子气呼呼地翻了个身,用冷酷的后脑勺告诉袁颂,她堂堂一个神仙,断不能被一只鸭子驾得下不了台。
“阿青,你意下如何?”
所谓的意下如何,是他今夜能不能过来找她的意思。
阿青叹口气,只能认了吃鸭的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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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鸭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一人一神,三更半夜,花前月下,暗度陈仓,主打一个“轻车熟路、心照不宣”。
但世族的长公子,大晚上不睡觉,总是鬼鬼祟祟摸黑来祠堂难免引人耳目、不好解释。
于是袁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起潜心著书的幌子,差人开始翻新祠堂偏侧的旧宅。
袁在望只当是儿子勤勉,立志在列祖列宗的加持下,好好斋戒奏疏,为天下百姓在圣上那边谋一份更好的生计,看着他将东厢寝室里的衣物寝具、书案古籍、文房四宝一股脑地搬了个彻底,也只是心满意足地捻着胡子颔首赞许。
直到他看到儿子命人将可容两人沐浴的暖池都搭好——
袁在望: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对此,阿青表示,天下任何父母都不可以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矫枉过正,否则把子女训得太规矩,等对方长大了偷偷叛逆着做坏事的时候,会很熟练地用幼年光明正大的那一套做派来应付长辈,做父母
的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察觉。
于是不负众望的袁颂白日起早上朝,夜里跟她索求无度。
每一个天蒙蒙亮的早上,阿青半梦半醒地躺在留有他余温的被褥里,想不明白袁颂区区一个凡人,从白天到晚上,哪来那么多的力气折腾。
起初袁颂在男女之事上多少带了点世族的含蓄,往往会投石问路、声东击西。
会在假意握着她的手,教她作画的时候,低下头吻她后颈,吻着吻着,阿青就知道,她的修炼要开始了。
会在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的时候,借着酒意,不动声色地挑开她的衣襟,阿青:好嘛,早该来了。
会在她准备沐浴洗澡、羽衣脱到一半的时候,状似偶遇般地绕过暖池背后的屏风,阿青看清袁颂脸上那略带抱歉打扰的表情,注意到那双钩子的眼睛,不知道是该骂自己定力浅薄、修为不到家,还是要夸袁颂小小年纪,却能深谙“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道理。
最夸张的一次,是两人刚刚吃完宵夜,在夜深人静的荷塘边秉烛消食,袁颂很随意地问她对两人初次体验的评价。
阿青中规中矩地答了个“尚可”。
“那看来是有比较了,才有尚可一说。”
阿青不晓得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神仙虽然能变化万状,但那种事情,是不是第一次,还是很看得出来的,当即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地跟他解释:“我们做神仙的,都是很在惜自己的仙缘的,毕竟,跟你们世族要勤学苦读就为一个功名争破头一样,我们在做位列仙班以前也有各种修行试炼,哪有那个风花雪月的功夫?”
袁颂眉梢轻抬,往她嘴里塞了颗解腻的梅子糖,慢悠悠地说:“那既是‘尚可’,就说明你当时也不算很满意,我果然愚钝,未能领会书中教法精髓。”
阿青:“……”
不要在不该谦虚的时候谦虚!!
袁颂的心思就跟九曲十八弯一样,答得不好分分钟都能掉进陷阱里粉身碎骨。
她吃人嘴短,加上身上多少带着点守护灵的自觉,好歹也为保护袁颂的身心健康出过自己的一份力,绝没有在这种时候打击他的道理,只能端出长辈劝学的架势,安慰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双//修这种事情,勤加练习,总会原来越好的。”
“仙子说得对。”
袁颂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快要被翻皱的册子。
阿青盯着扉页上写的“房中术”三字,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碎的梅子糖“啪”地一下就掉了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还请仙子指教。”
“……?”
(本章完)